六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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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元白】月下独酌


*一块小月饼
*不保证是啥馅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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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上黑压压一片,直压得人抬不起头,雨珠啪啪地往下掉,不徐不疾,好像情人别离的眼泪。老话说得好,一场秋雨一场寒,这已是自入秋以来的第四场雨,夏日的余热早已没了分毫。

窗外的玉轮似的月亮已被遮了个七七八八,冷风卷着湿润的土腥味扑进窗子,打得白居易一个激灵,他却未将窗子合上,反倒将窗子支得更开。案上素笺上胡乱写着些诗文,他拿起翻看了数篇,却不记得自己何时写过这些个词句了。

他踱到窗前,望着漫天的黑云,竟有些莫名的烦躁,心里堵得厉害,像缺了一块重要的东西似的。然而纵他苦思冥想,却也想不出有什么可痛心难受的事情。

“又在愁些什么?你的身子本就单薄,这么吹着冷风,明日定是要头昏的。”一双手从背后将白居易环在怀中,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朵。

他回头喜道:“微之!你怎么来了?”

元稹以额头蹭着白居易的鬓角,笑道:“我知你如今定是极为寂寞的,故来陪你过这八月十五,怎么,白郎君难道不欢喜么?”

“你怎会、微之不是…不是…”白居易从元稹怀中挣出,转身看着他的双目,面上忽的转了迷惘之色。

“我怎么了?”

白居易复拥住元稹,嗅着他颈上的芸香,闷声道:“不记得了,只觉着脑内空空,糊涂得很。”

“想不起便莫再要想了,今日既无月可赏,便一同喝些酒罢,我可想你想得紧呢。”

元稹携了白居易的手在榻前坐了,又取了壶酒并一对青瓷杯放在小几上,他满上一杯酒递给白居易,笑道:“这酒烫的正是时候,喝一杯驱驱寒罢。”

酒果然是极暖人的,几杯下去白居易苍白的脸上已飞上了嫣红,元稹亦有了些醉态,他指了榻侧的屏风,道:“这便是乐天题我诗文的屏风么,乐天的这手行楷可当真漂亮。”

“哎?它怎么还在……” “是了,就是这扇。”

“题了那么多我的诗,乐天可有新诗写就呢?”元稹说着拉过白居易的手,沾上盏中酒水在他手心划着他的名字。

“我未曾给你寄书么?”

“这么些年我可是鲜少收到你的书信了,乐天好狠的心。”

白居易闻得此言竟莫名地红了眼眶,死死地盯着元稹,一字一顿道:“元微之,你才是够狠心的。”

元稹闻言一愣,伸手推开小几,干脆身子一歪倒在了白居易腿上,揽住他的腰不松手了。

“是是是,都是稹的错,是稹不好,是稹让乐天难受了。”

“你,你也没什么错了的。”白居易被这么依着,全身的力气都似被卸下了一般,嘶哑着声音疲惫道:“罢了,不是想看我的新诗么,我给你看便是。”

他撕开元稹黏在他腰间的手,在那毫无血色的手心上轻划着。

“夜来携手梦同游,晨起盈巾泪莫收。漳浦老身三度病,咸阳宿草八回秋。君埋泉下泥销骨,我寄人间雪满头。阿卫韩郎相次去,夜台茫昧得知不?”

元稹轻声地一字一句念着,抬手抚上了白居易的鬓发,哽咽道:“是了,我的乐天也老了,已华发满头了,全是我这混账害的。”

“生老病死本是自然天道,同你有什么关系。”写了这首诗似是已花光了他所有的气力,他的声音愈来愈低,最后竟是倒在了榻上,迷蒙之间仍在小声嘟囔着:“微之,带我一同去罢,我想你了。”

元稹从榻上撑起身子,吻舐去白居易眼角的泪花,苦笑道:“我怎么舍得!怎么舍得…”

外间的小僮在睡梦间听见主人的声音,赶忙一骨碌爬起来,小跑进了内室。

“郎君可是有什么吩咐?”

白居易倚在榻上,木然道:“我那扇屏风呢?”

不必白居易再多解释,那小僮已了然道:“郎君又忘了,题元郎君诗的那扇屏风七年前便已于路上遗失了。”

“哦,是了。没事了,你下去罢。”

“是,郎君早些歇息吧。”小僮躬身一礼,便退出内室。

外间的另一小僮低声问道:“郎君怎的又惊醒了?仲秋竟也会魇着么。”

“还不是因了元郎君,郎君又在问我屏风去哪了,怕是今晚也要翻一夜诗卷了。”

小几上的酒早已冰凉,白居易端起残酒一饮而尽,那酒又苦又涩,不像酒水,反倒像血泪。他从瓷枕下摸出了本《长庆集》,那股子芸香只往鼻子里钻,外面已是雨停了,月色透过轩窗,像极了元稹离去时温柔悲戚的目光。

【完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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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月下独酌做名字是因为这首诗中的一句“醒时同交欢,醉后各分散。”
可能大家看粗来前文有很多时间错乱了,那个不是Bug,就是为了表现梦境本来就是混乱的。不过我更属意是元稹的鬼魂来入梦,所以小几上仍有残酒,这是个真实的梦境。
别怪我大中秋磨刀,实在是我的脑洞不受我控制了,这本来该是一辆有糖的车,结果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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